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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治疗督导案例

浏览: 次    时间:2024-07-04

18岁的高三男孩,在初中开始即出现焦虑烦躁、情绪低落等症状,学习成绩波动大,感觉脑子有时候很笨。

他认为自己有心理问题,反复要求父母带他看心理医生,曾在初二和高二时看过精神科医生,短暂用过抗抑郁药物治疗。

但是家长认为药物可能对身体有副作用,没有继续使用。

高三以来,男孩的症状加重,人际关系敏感,对同学的各种“虚伪”的表现看不惯,注意力不集中,特别担心自己的学习成绩,经常控制不住自慰,后又将状态不佳归因到自己“不检点”的行为上,如此反复循环,痛苦至极。

在家人陪伴下来心理科就诊。

医生经过评估,建议进行家庭治疗。

男孩的父母关系长期不和,父子冲突较多。

父亲不认为孩子有心理问题,坚持认为孩子就是“作”,是没有管理好自己的生活。

父亲认为孩子沉迷手机,耽误学习、不务正业,父子俩常常因为手机问题发生冲突,严重的一次男孩拿刀要砍死父亲。

心理咨询师与家庭进行了25次咨询,以青少年的个体咨询为主,穿插进行父母访谈和家庭治疗。

治疗过程中,接受过2次团体督导,理论流派以系统式家庭治疗为专业基础。

经过咨询后,男孩的情绪较前稳定,并顺利参加完高考取得了较为理想的成绩。

但是家庭冲突改善不明显,父母对孩子忧心忡忡,依然关注孩子的手机问题和生活不规律问题。

在治疗过程中,咨询师试图引导父母看到孩子的努力和改变,以及在他们认为孩子不合理的学习方式下取得的较好的高考成绩。

但是父母坚持认为孩子不够好,对孩子离家后独立生活充满焦虑。

父母认为孩子经过咨询并没有实质性的改变。

咨询师遭受到了父母的否定,感到压力特别大,寻求督导。

咨询师的困难

督导师了解了前二次督导的问题,以及督导对咨询的帮助。

第一次督导的问题:男孩总是否定自己,坚持认为自己的表现都是问题,咨询师觉得压力很大。

✔督导的建议:正常化男孩的症状,将症状改释为青少年发展过程中的一种塑造自我的手段。

第二次督导的问题:父母对孩子的学习和手机问题特别焦虑,父子冲突明显,咨询师觉得有些无能为力。

✔督导的建议:将男孩的问题放在家庭生命周期中去理解,从亲子关系过渡到夫妻关系。

前两次督导帮助咨询师更好地理解了青少年症状的意义,以及家庭生命周期转变中夫妻角色的重要性。

但是,因为高考即将来临,咨询师在试图探索夫妻关系过程中受阻,父母要求咨询师尽快纠正孩子的问题,以帮助度过高考。

本次督导问题:父母很难看到孩子的进步,较为焦虑,对咨询师不满意,咨询师感到挫败。

 督导师的理解和建议

1)咨询师的感受往往与家庭中某个或者某些成员的感受类似,这个咨询中有挫败的咨询师,也有挫败的父母和挫败的儿子。

咨询师的无力提示咨询师被家庭中破坏性的互动卷入,不自觉地加入到家庭斗争中,存在不中立。

但是,咨询师的挫败感往往可以成为理解家庭的通道。咨询师期望父母改变而不得的挫败感,和父母期望孩子改变而不得的挫败感是一致的。

建议咨询师尝试放下改变家庭的初衷,站在每个人的立场去体会他们的无助、难过和担忧,不仅仅孩子需要被理解和支持,父母也需要。

2)咨询师卷入家庭冲突中,往往是因为系统观的建立不充分,更多地被孩子的症状吸引,看到了学习的紧迫性和压力,当咨询师和孩子一起工作去处理他的个人议题时,就不自知地成为了父母的“帮凶”。

虽然短时期内解决了一些问题,但是高考结束后,家庭未解决的冲突性关系模式依旧,新的症状和问题会再次出现。

3)父母的焦虑,看起来是期待孩子健康成长,实则是对孩子成长后的父母角色丧失的恐惧。这种丧失焦虑会演变成对孩子问题的关注,从而有理由继续“掌控”孩子。

所以,孩子纵然有了巨大的进步并且奇迹般地考出了理想的高考成绩,父母依然不满意,总会看到孩子身上的诸多问题,牢牢掌控孩子。

他们不敢看到孩子的成长和进步,自然也不愿意承认咨询师对孩子的帮助。

4)卡在青少年家庭生命周期中的家庭,问题往往在夫妻关系中,以及夫妻自身的“创伤”经验,建议增加父母参与的家庭治疗频次,减少甚至避免单独见青少年的咨询。

5)咨询师的“慈悲之心”有时候会被家庭利用,甚至阻碍家庭的成长。太想帮助家庭的咨询师在某种意义上扮演了家庭的父母,剥夺了家庭自我成长的机会。

家庭中的真实父母会对咨询师的“入侵”感到愤怒,抵抗改变。

咨询师需要放下拯救家庭和孩子的“执念”,每个家庭的负责者是家庭自身。尊重他们成长的轨迹,有时候可能会很慢,甚至会不变。

咨询师的督导总结

感谢督导师和团队成员的理解和帮助,经过一段时间的自我整理,现将督导收获总结成以下几个部分:

一、家庭治疗需要具备系统观信仰

从咨询设置开始,就是系统观践行的开始。

在咨询过程中,症状比较明显和冲突激烈的家庭,咨询师容易被家庭带着走,可能会回避家庭的高张力而选择伴随个体往前走,家庭此时不用面对冲突性关系改变的挑战,个体也可以逃进症状里继续用症状来维持家庭短暂的平衡。

这个时候,咨询师可能就会选择只和个体工作,处理好和个体的咨访关系,引导个体自我发展的部分,好像大家都变得“轻松”了。

但是,咨询师和家庭的非治疗性“合谋”,可能会导致如下风险:咨询师和个体深度联结,特别是青少年,会承接青少年对父母的愤怒,在面对家庭的时候,会过度卷入家庭内部的权力斗争。

此时,咨询师就失去了中立。

不中立的咨询师很难从系统观的视角对家庭产生理解,也无法引发家庭思考症状到关系的之间的联系,家庭里的症状携带者也会很难去发生改变。

家庭治疗一定要坚定系统观,也要坚定面见家庭的设置,更要坚定系统咨询才能够让家庭运转的更好更有弹性的信念。

在这个家庭治疗中,个体咨询太过密集,咨询师认同了症状很难改变的部分,独自和个体一起工作了很久,和个体连接过深的情感卷入,给家庭咨询带来了更大的挑战。

家庭咨询和个体咨询并非不能结合,经过评估,家庭界限相对清晰,互动比较有弹性,是可以和个体单独做工作。

但是像这样的家庭,症状的维持和家庭的关系十分密切,需要增加与父母工作的机会。

二、多边结盟要给予每个家庭成员更贴合的共情

共情是有层次的,知、情、意、行四个层面都需要咨询师伸出触角去感知,化为治疗性语言在现场反映出去。通过家庭的反应去评估自己共情是否给到位了,只有充分的共情才能给到家庭影响。

① 共情的基础是高质量地倾听

从对话到给到建议之间需要对家庭反应性倾听,要慢一点,伴随家庭走,切忌带着家庭跑。

记住,要永远比家庭慢一步!

这样,家庭走出的每一步,才是他们自己心甘情愿地前进。

倾听时,除了听内容,更重要的是听背后的情绪、期待和关系,还有他们的家庭文化、经济水平、发展阶段以及家庭权力分配,内部的各种斗争。

②良好共情的建立需要情绪的确认,理解以及尊重询问的组合

家庭咨询需要调节好自己的状态,不带评价地、积极关注地接纳家庭成员,特别是可能和咨询师相背离的,相冲突的价值观体系。修习“悲悯”之心。

③ 家庭咨询中的多边结盟

对家庭成员共情的同时,更要带着一定的边界感、中立感;

更确切的表达是需要和某一方结盟的时候,也要防止让其他方感觉被质疑嫌弃或者被孤立,在情感上要多边结盟,在咨询结构上更要保持观望家庭被扰动后的关系变化。

咨询师时而做家庭关系的“搅局者”,时而要做家庭关系的镜子,前者是为了给后者创造机会,让家庭成员能够真正看到家庭关系僵化和卡住的部分,从而能够理解到,让改变发生。

在这个个案里,我想家庭关系里面长期的控制和反控制背后还有一些家庭秘密没有被揭开、被看到、被理解,有些家庭创伤事件还需要更深入的了解。

夫妻意见在大大小小事件上常常不一致的,这些不一致可能会导致孩子的忠诚分裂,只有把自己变成有问题的人才能让夫妻矛盾转移,才能家庭达到一定的平衡。

夫妻问题没有被讨论,他们对青少年离家会充满恐惧,他们还没有做好准备,问题和症状就会被保留下来。

接下来的咨询中,还需要去加强的部分是:理解父母的情绪,相较于单独见青少年,可能更需要单独见父母。

三、谨慎对待症状的正常化

当问题还没有被充分理解到的时候,不要采取简单粗暴的正常化。

禁止或谨慎使用正常化的情境除了违背伦理的自伤、自杀、虐待、犯罪、攻击和暴力行为之外,还包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者,渴望有人肯定他的问题,认为别人没有正确认可自己的问题,以及他们的环境无视这些问题。

该案例中,来访者一直想要父母认可自己的问题,父母却不愿承认孩子有问题,这个时候问题不适合正常化。

问题的探讨需要在咨询室里再充分一些,多运用循环提问,澄清各个角度家庭成员的理解和表达,启动家庭内部的对话。

四、咨询师克服自恋部分和全能感,减少和家庭的博弈

不论是个体还是家庭,咨询师自我功能展现的太多,都会弱化个体和家庭的自我效能感。家庭或者个体的成长,是以他们内化的力量来实现。

系统咨询的资源取向,更多要体现在个案和家庭的自我效能感,让来访者和家庭对改变和发展有信心、有力量、有能力。

如果咨询师需要个案来感恩咨询成果的部分,这就是自恋在作祟,也有可能是蠢蠢欲动的全能感,咨询师需要警惕这个时刻。

在该个案中,咨询师在没有控制好自恋感和全能感部分,陷入了想控制全局的陷阱,不小心就和家庭力量进行博弈,可能让家庭迷惑自己的能力和能量,也让咨询师自身产生挫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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